★台湾zui会讲故事的人——
★荣获台湾十大影响力好书
★以一封情书,换一张沙发
张西,90后新生代领军创作者,「故事贸易公司」创办人。
她以一份甜点换一个故事,以一封情书换一张沙发,她将这些故事集结成书,记录生活的深刻。
★与龙应台、蒋勋同列为2018台湾十大作家——
荣获台湾十大影响力好书
蝉联诚品 · 博客来等图书畅销榜超过50周
★“陌生人是很特别的存在。”——
离开台北,1000公里的出走,30个夜晚,打开30扇门,和30个陌生人,经意与不经意地相遇,将彼此的时间走慢了。
30个陌生人的故事,串联你我,献给所有平凡的生活。
★愿有一天,我们能够深深爱上被年轻修修改改的自己——
“一生的辗转里,有些人的出现是为了调整你,不是留下你。”
“每个伤痕累累的人身上,应该都有着别人的答案,会不会这就是我们相遇的原因?”
“愿你所有的追寻,都能带你找到平静。”
★封面烫彩银,内页四色印刷,74张精心摄影——
光影记录1000公里的每一次驻足,和每一个心动。
张西离开台北,1000公里的出走,30个夜晚,打开30扇门,和30个陌生人相遇。
想要逃离的城市,一年一度的烟花节,走出家暴的年轻女孩,无法放手的患癌恋人……
张西:
台湾最会讲故事的人。
90后新生代领军创作者,故事贸易公司创办人。
她以一份甜点换一个故事,也以一封情书换一张沙发,然后将这些故事集结成书。
台湾诚品年度阅读报告中,与龙应台、蒋勋同列为2018台湾十大作家。
“相信好人会变成坏人,也相信坏人会变成好人。想成为一个不被世界改变的人,正在学习热爱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以填补那些无法挽回的失去。”
——张西
00 旅行的起点是离开 你没有办法去别的城市生活
01 第一天就像回家 如果累了,请调整脚步,而不是调整初衷
02 懂得幸福的猫 我们在自己的现实里,有着自己的轮回
03 圣诞老人的后裔 有些人的出现是为了调整你
04 她拥有一整个宇宙 希望消失的十七岁,一切安好
05 我也想做一只灯笼鱼 我逐渐理解,生命可以纳进无数的伤心
06 橙花 用最大的力气把自己活得单纯
07 可以跟宇宙对话的人 可惜人生漫漫,我已将你释怀
08 整个世界都是掉在地上的星星 二十多岁的烦恼,那么可爱
09 烟花 每一天都藏着玄机
10 变数 可是命运太沉重,而缘分轻轻的
11 月亮心脏 感受自己的平凡,见证自己的勇敢
12 再见,小可爱 每个人都在找答案,用不同的方式
13 鸽子 你觉得,什么是爱自己?
14 装在瓶子里的海 他笑了笑,我也轻轻莞尔
15 我们一起看雪吧 世界上的所有悲伤里都有幸福
16 画眉 我想到小时候第一次谈恋爱
17 折返 每一种人生,都有逃跑的可能
18 在出口生活的人 也许有时候错的路也是可爱的路
19 不伤心约会 如果你也拥有伤心,我们就约会吧
20 反省 放慢步调,深呼吸,轻轻反省
21 随性先生 我们从来没有停止对世界呐喊
22 黑暗面 你走慢了我的时间
23 你的前方永远会有好事 用后来的自己去厘清每一个看不清的当初
24 单纯过渡 愿我们,不把自己的缺口当作缺陷
25 准大人 可能,世界并不存在
26 平行时空 这里很小,但是每个人都在流浪
27 经过台北杂记 一个想爱的人、几件热爱的事
28 回到台北杂记 我们是被彼此拾获的碎片
29 最后一晚我和她在操场看星星 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束了
后记:后来
00 旅行的起点是离开
十年,我在我以为的最多的可能性里,
逐渐地失去了寻找可能性的动力。
“你为什么一定要当台北人呢?”
我拿着电话,感觉得到她很努力地忍住情绪,但仍咬牙切齿,像是一种看见自己被背叛的 愤怒。
“我没有一定要当台北人。”我说,用很平静很平静的口吻,眼泪却掉了下来。“台北”,好复杂的两个字。一切的混乱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甚至是直到最后都没有被抚平。
“你离不开台北,你没有办法去别的城市生活。”她继续说。虽然语气缓和了一点,但在我的情绪里,听起来仍然尖锐。
“我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我现阶段还不想。”我的语气没有起伏。
“你的父母把你送到台北去,不是为了让你成为一个台北人。”
“台北人又怎么了?”我忍不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低喃了一声。虽然我知道自己不算是个台北人。对,我应该不算,吧?
我家在新竹。
这是小时候我的自我介绍中一定会有的一句话,然后我会接着说,我从小学到国中三年级都是通勤,每天往返台北和新竹两地,可是我对新竹和台北都不算熟悉,因为放学后我就要回新竹了,没有太多时间在任何一地闲晃。国三时因为课业压力变大,父亲才在台北租了房子,我才正式开始了在台北的生活。这一住,到现在十年了,我未曾离开。在台北念高中、上大学,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这十年间,不只是我回新竹的频率不断地递减,改变的还有很多,那些与家有关的,比如父母离婚,比如父亲再婚,比如新竹的家因为父母分开的关系,从两间打通的大房子,变成两间简单的公寓。又比如妹妹们陆续离开了台北,而我始终还在这里,我自己也找不到原因地停在这里了。
母亲曾说,小时候决定把我们送到台北,是因为台北有比较丰富的资源、竞争力比较大、可能性比较多。这些话我一直是放在心里的,我看似很努力地在台北寻找一个自己的位置,好像台北就是我的全世界了(或者说是我以为的最好的世界了)。然后,在某几年的时间里,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台北丢掉的小孩,可是我好像离不开了。太依赖于捷运与公交车的强烈惯性,太容易把文山区、大安区、信义区、中山区这些闹区当作自己的地域,太偏执地想要在“台北”两个字里,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生活。
就这样,十年,我在我以为的最多的可能性里,逐渐地失去了寻找可能性的动力。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很多时候是这样的,在某一个时间点上,会特别觉得自己的人生死死地卡住了,然后那些曾经让自己不舒服的对话都会用一种很轻蔑的姿态重新再来一次,日子好像变成一条细细的绳,缓缓地,把自己勒紧,甚至就要窒息。
真的拉起行李箱离开台北,拥有一趟旅行,大概就是因为在那样的感受里,我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了。平常能想得到的让自己开心的方式,这个时候偏偏都起不了作用,某一些松散的生活喘息像是一种药,太频繁的烦躁其实对于这样的喘息是有抗药性的。大概是因为这样吧,所以我离开了。离开台北,像是一种逃避,但就是去了,没有任何后路地去了。
我帮自己规划了为期三十天的环岛小旅行,并在网络上公开地寻找可以让我留宿的小房东们。我想遇见的不是每一个城市的景点或小吃特色,而是让我走进他们的门,参与他们的生活,可能只是把生活切片成一夜一夜,可能有烦恼也有快乐,也可能有意外,无论有着什么,我都不想阻止自己去做这件事,也不允许任何人阻止我。然后,在二○一六年秋天,我终于离开了台北,有了一趟我人生中到目前为止时间最长的旅行。
其实我想了很多种关于开始的书写方式,又或者更精确地说,去书写为什么要开始。说实话,挺难的。我改了又改,删了又删,好像怎么说都没有办法把这一个开始整理清楚。我一直在想,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存在,是不是都一定要有一个清楚的信念或价值,才能去掂量自己的名字,其实在这个世界上都有着重量。也许这是一个极端的想法,但我在思考如何下笔记录这一趟旅行时,我确实一直如此困惑着。
我不想用城市的名字去区分生活的可能性,但在离开台北以后,我确实看见了台北的渺小,又或者是说,自己的渺小——自己期待在一个城市里所能追求的生活方式,竟如此局限。
出走像是拿着自己喜欢颜色的蜡笔,离开白纸,试着在石子上、废墟的水泥墙上、巷口的砖头上,在那些自己未曾想过其实也可以作画的地方,只是画着熟悉的形状,就能意外地遇上不同的风景。
这是在开始前,我从没有想过的事。
第一天就像回家
愿我们有一天,
能深深爱上被年轻修修改改的自己。
二○一六年十月二十日,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我从台北出发,她说她会在台中朝马转运站接我。搭上客运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其实一早起床的时候就特别期待,可是却又有一种好像什么都还没准备好的紧张,没有我想象中的“拉着行李箱,阳光温暖,世界在等我”的像在拍MV一样的滤镜氛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忘了什么。走出门的时候,这个念头根本也就一起忘了。
记得出门前,室友先出门,她在客厅大喊了我的名字,然后说:“路上小心。”我打开房门,说:“一个月后见。”她露出“真的要小心”的表情,我说:“不要担心。”我们相视一笑,然后她出门后不到十分钟,我也出门了。
我坐在客运上的十八号,独立靠窗的位置,窗户上挂着米色的小窗帘。我喜欢这个位置。从我的位置往左边空位看去,那边的窗帘被拉开了,阳光洒在没有人的座位上,随着车子的移动阳光好像在跳舞,我看着最前面的时钟显示三点五十七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才觉得一切要开始了。我轻轻地拉开右手边的窗帘,阳光刺眼地直接穿过无数云层,辣辣地打在我脸上,我忍不住频频往外头看,在这样的天气里,会觉得自己拥有的特别多、特别珍贵,仿佛所有失去的,都不可惜。
那一路我想起琐碎的很多事,想起很多人,它们零散得再也串不成一股浓烈的感受,只是轻轻地抚过某一个秋天的午后,让那个时间里的自己,因为有着回忆而不寂寞。
到台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远远地我就看见她,我知道是她,尽管只是小小的影子。我想起自己在两年前交换故事(当时是以“我给你一份甜点,你给我一个故事”进行故事贸易)时的样子,我也喜欢远远就辨认对方是不是那个要和我交换故事的人。而她也一眼就认出了我。真好!
留宿一个晚上,与之前的故事贸易相约一个下午,大大地不同。
我喜欢她们家温暖的色调,木头色的地板、沙发、书柜和其他。一走进去的时候,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我想起小时候住在新竹的家,也是这样木头色的地板。我们站在小小的走廊聊了好多我的小时候,比如我曾和妹妹们在家里的走廊学模特走秀,比如我们的家是如何地变大,然后又变小,甚至,好像变不见了。泛黄的记忆,在说出口的时候,好像就不那么旧了,反而有了另一种恒温的样貌,好像那是夹在现实里的扉页,轻轻一翻就在眼前,未曾消失。
走进这个家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一趟旅行里,把家的故事想起得那么深、那么仔细。
坐在咖啡厅里打着这些字,我才发现,一个晚上我们竟然能说这么多的话,而要组织、重新整理它们,并不容易。我传了一个讯息给她,我说:“我们说了好多的故事,但我决定选一个写,不然,我怕这就变成流水账了。”或是其实流水账也没关系呢?如果这趟旅行没有目的,如果一切都只是过场。
想了想,我决定写下她进入营养系的原因。
“我会念营养系其实是有原因的,但是,也不完全是直接原因。”她露出有点害羞的表情,好像怕这样的原因不够隆重。
“没关系呀,你说说看吧。”我笑得浅浅地看着她。我们一生做了多少决定,都是命运辗转过后的念头。无关乎隆重与否,都让自己华丽又斑驳。
“小时候的周末,我常常去我姑姑家玩。我姑姑没有小孩,应该说,她不能生小孩,所以她很疼我。每次去她家,姑姑都会带着我一起做甜点,我们会在前一天讨论明天要做什么,然后隔天花一整天时间就为了做那一道甜点。后来,我姑姑生病离开了,她把所有做甜点的器具都留给我,国、高中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未来我一定要成为一个甜点师傅。真的,我那时候真的好认真地相信,自己会成为甜点师傅,还会去法国留学学甜点,这都是很认真思考过的。当时都不觉得这样的想法很愚蠢,不觉得这是空泛的梦想。”
看着说这些话的她,其实我现在也不觉得这是空泛的梦想。可是,我也感觉到自己对这样的念头没有以前那么笃定了,我同时感觉到,我们越来越不敢把小时候的认真当真,我们的眼光看得越来越近,比如从立志要当导演,然后到觉得要找一份高薪的工作,然后再变成只要能温饱即可。什么幸福快乐,都变成窗外的风景,生活的底线只剩下明天。可是我不敢说出来。我怕说出来后,自己也就这么相信了。我不愿这样相信。
“为什么现在会觉得空泛呢?”我问她,也在问我自己。
“你小时候就立志要当作家了吗?”她反问我。
“我不知道算不算。”我抿了抿唇,“可是我小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书写,然后就写到现 在了。”
然后,在自己意料之外地,我告诉她,我也是在这几个月来,才默默地变得勇敢去承认自己是一个作家。在那一个当下,在当她以“我是一个作家”的前提在问我的时候,至少,我想笃定自己的其中一个身份。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向别人介绍自己时,我没有办法自然地称自己是作家,“作家”这两个字,好像只适合放在张爱玲、简媜那些我心目中真正是作家的人身上。我怕自己成为那种很容易被讽刺的作者:“哦,她也能算是一个作家?”后来,某一天我与出版社开完会,回家路上我看着身边的人,也从捷运车厢的玻璃窗上看见自己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好渺小,我想到,无论我是不是一个作家,我都会想要继续书写,终生书写吧。如果我能活到八十岁,那么距离我的死亡还有五十五年,所以其实,我的作家生涯正要开始而已,也许我写到第二十年(还没过完五十五年的一半),才觉得自己是个称职、专业的作家,也不迟。
想想,这是多好的一个开始,在与带着其他身份的陌生人相遇时,先认识、认清了自己的 身份。
“很现实吧,因为这个工作一出社会恐怕不会有很好的薪水。”她的室友说。她点点头:“父母会担心啊。”
“我觉得父母只是希望我们能好好照顾自己。他们永远会担心我们的。”我说。然后我说起了自己想写动画故事的梦想。可是,一样没来由地,跟她们说的时候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笃定了,有几句话还忍不住心虚了起来,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发现。
我很努力地想要想起自己以前说起这个梦想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口吻、什么样的表情,但我想到的都很模糊。只记得自己以前会很想要说服对方,一定要坚持梦想,怎么可以因为谁觉得不可能,谁觉得那很辛苦、钱很少,就改变自己的步调,甚至方向呢?可是现在,我在说服的人好像变成了自己,不再是别人。好像把自己从世界里退回来,却又退不回最初盼望世界的眼光。这种变化使我有点羞愧。如果我都没有办法坚持,甚至保护自己最初想要去的地方,凭什么对别人的放弃感到可惜?!
“在通往梦想的这条路上,如果累了,调整脚步,而不是调整初衷。”我想起自己曾经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下的这句话,忽然感到一阵羞赧。这样的自己是如此单纯和狂妄。可是,这样的狂妄在长大后的自己的心里,真的应该羞赧吗?我羞赧的原因是因为我已经放弃了吗?
我打开手机,点开手机备忘录里的其中一段话:“曾经拥有过一种年纪,在那个年纪里,觉得自己在世界的中心,所有可见的都是美好的,不可见的都无须害怕。后来,来到了另一个年纪,发现世界没有中心,可见的都掌握不了,不可见的都不敢拥有。”
也许这一趟出走,就是为了让困惑更明显,进而给自己另一种可能。
坐在咖啡厅的小角落,我已经从头打了无数次,开了无数空白的文档,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好好地把这个旅程的第一天完好地记录下来。有一种过分的焦虑,好像这趟旅行必须完美。可是没有目的,又何尝需要完美?逃避从来无须追求完美。
但是,怎么说,我还是想找到一个方法把这一夜牢牢地刻在心里,但又矛盾地不想要像流水账那样写。跟她道别后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是十年前相遇,我们整晚会做什么、聊什么呢?网络让世界变得很大,让人们的联系变得很容易,却不一定变得更亲近。
“很多时候我觉得,我回复了好多讯息,可是我没有在跟任何人对话。”我想起她的室友在走廊上讲的这句话。
我忽然很庆幸,我不知道我们的那一晚,还有她可爱的室友们,是不是对话,是不是那种我们小时候跟家人坐在客厅,或是跟朋友坐在餐厅,好好面对面的那种对话,因为我已经几乎要忘记那种感觉,我忘了我们怎么开始有了滑手机的习惯,好像一晃眼,手机已经变成一种器官,不能被割舍或忽视。可是,那一晚的每一句话,笑笑闹闹的,或是想法的分享,都让我觉得自己的某一块被悄悄地填满。
离开她家的时候,我看到了阳光从她的窗户洒进来,粉红色的巧拼反光在白色的墙上,墙壁变成淡粉红的样子,她们说,那是这个房间最幸福的光景。我留了一封信在她的桌上。回过头再看一眼那面墙和亮晃晃的阳光,我的脑海忽然冒出一段话。
“感到幸福的程度,取决于我们把自己投递到这个世界的程度。也许那也是受伤、痛苦的程度。但愿每一道伤痕,成为通往更好的未来的路。愿我们有一天,能深深爱上被年轻修修改改的自己。”
谢谢第一天是她,谢谢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准备好了的第一天,是那么善良美好的她接住了我。谢谢她们的开朗和单纯,走出她们小区的时候,我又往回看了一眼,也许,我再也不会来到这里,也许这样的组合再也不会出现,可是那一天,温和的台中,有她们的笑声,有她的简单。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开始了。